安谷的阿公在八月十一日早上因急性心肌梗塞過世,非常地突然。雖然他有慢性病(糖尿病及高血壓),但(看起來)一直控制得還不錯。他過世我非常難過,難過的程度連我自己都感到意外,連遲頓的黃董都怕我支撐不住。

沒想到我的哭點那麼低,從知道公公過世後就開始哭;來弔喪的親友哭我也跟著哭;折紙蓮花時想起公公那麼疼安谷,哭;出殯那天更是哭到不行。

不過我到現在都還沒有真實感,總覺得大門一開,他就從門外進來了;好像隨時都可以聽到他在二樓吆喝安谷到他房間玩的聲音,好難接受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變成一張懸掛在牆上的照片。

公公是個大男人主義者,雖然很疼愛晚輩,不過還是很自我。過世後他卻變得很好說話,不管問他什麼,一律聖筊。有一天,來了一群他的朋友,那些叔伯們坐在靈堂前一起喝酒吃小菜,不管吃啥喝啥,也一併準備一份放在供桌上;小姑問他好吃嗎?聖筊!開心嗎?聖筊!

因為毫無真實感,停靈期間,大家還是把公公當活著似的亂開玩笑。有時我會錯亂到以為這是場家庭聚會,只不過規模大了許多。

辦完喪事,開始討論後續該處理的事情,然後就……我的(註)整個生活步調都亂了。安弟從8/22這天開始到鄰居褓姆家上班,因為婆婆選擇帶小叔的兒子;我和黃董真正的寄人籬下了,因為公公十幾年前寫好的遺書裡,把房子留給小叔。突然之間有好多事要處理,找房子等等很現實的事以及心理上的調適……。

我想或許黃董比我還不能適應。家家有本難唸的經,公公在世時,他在父庇母蔭下逍遙多時,公公不在了,他終於拿到這本經得開始唸了。



註:只有我的生活步調亂了,小叔小嬸的生活一切如舊,因為孩子還是婆婆帶;黃董還是過他的單身生活,喔,他有提早下班回家幫婆婆帶孩子,讓婆婆去菜園工作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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